1 我们是如何做到的

社交媒体平台经常成为美国政治辩论的中心——从言论自由、骚扰到民主本身的命运。临近2024 年美国总统大选，社交媒体在决定允许哪些内容和作者在其平台上出现时，会变得更加谨慎。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于2024年3月进行的一项调查结果为解决上述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美国人在社交媒体上的政治体验通常取决于他们使用的平台，从TikTok和X到Facebook 和Instagram。

X是人们获取政治信息的首选社交媒体平台。 大多数 X 用户 （59%） 表示，关注政治是他们使用该平台的原因，相比之下，TikTok 用户的这一比例为 36%，Facebook和 Instagram 用户的比例甚至更低（各为 26%）。

人们被社交媒体平台吸引的原因众多——对于被人们普遍用于关注政治的 X 也是如此。事实上，在 TikTok、Facebook 和 Instagram 上，关注政治内容在我们发现的所有原因中处于次要地位。

例如：

·娱乐在很大程度上占主导地位，尤其是在 TikTok 上。 几乎所有的 TikTok 用户 （95%） 都表示他们出于娱乐目的使用Tiktok，至少四分之三的用户对 X、Facebook 和 Instagram 的使用持相同观点。

·在 Facebook 和 Instagram 上，朋友和家人是激励因素。 大多数 Facebook 和 Instagram 用户表示，使用它们的原因是为了与朋友和家人保持联络。这一比例在 TikTok 和 X 上分别下降到 44% 和 33%。

现实中，人们在浏览社交媒体时刷到政治内容的情况并不少见。社交媒体公司的运营政策对塑造网络政治环境具有重大影响。

我们在 2024 年 3 月 18 日至 24 日对 10287 名美国成年互联网用户进行了调查，旨在探索政治环境在 TikTok、X、Facebook 和 Instagram 上的情况。

报告内容主要分为以下四个板块 ：

· 社交媒体与民主

· 浏览和分享政治内容

· 为什么人们会发布（不发布）政治内容

· 言论自由和骚扰行为

点击以下链接深入了解各个平台用户观点和体验：

· Tiktok

· X

· Facebook

· Instagram

这是皮尤研究中心关于不同社交媒体平台上用户习惯和观点的两份报告之一，该报告来自皮尤-奈特倡议（Pew-Knight Initiative），这是一项由皮尤慈善信托基金会（The Pew Charitable Trusts），和约翰·S·奈特和詹姆斯·L·奈特基金会（John S. and James L. Knight Foundation）共同资助的研究计划。

2 社交媒体与民主

社交媒体与选举之间的关系通常来说很微妙。2016年，社交媒体曾努力阻止错误的选举信息的传播。2020年后，他们又对是否封禁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问题上产生过激烈争论。

并非所有人都相信社交媒体会对民主构成严重威胁。但是有专家警告称，错误信息传播可能在2024年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同时最高法院正在处理如何定义社交媒体言论自由的案件，我们的问题仍然存在：这些社交媒体平台对民主有利吗？

对于X平台用户（前身为 Twitter），我们之前曾问过这个问题——一次是在 2021 年，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接管该平台并对其进行改造之前，另一次是在 2023 年。

如今，用户对X的态度是正面多于负面。38%的用户认为X平台有利于民主，27%的人表示反对，34%的人则认为它没有影响。认为X平台有利于影响美国民主的人群比例比去年上升了6个百分点。

在过去的三年里，共和党用户对X的看法发生了巨大变化。认为 X 有利与民主的共和党用户比例从 2021 年的17%增加了大约两倍，到今天的53%。在过去一年里，这一数据就上升了10个百分点（从43%上升到53%）。（在整份报告中，民主党和共和党用户包括倾向于两党的独立人士。）

民主党用户对X的看法则截然相反。 自 2021 年以来，认为X对民主不利的民主党用户比例上升了 11 个百分点，达到 39%。

两党用户对 X 持相反观点。 共和党用户比民主党用户更倾向于认为X有利于民主（53%对26%）。相比之下，民主党用户认为X不利于民主的人数是共和党用户的三倍（39%对13%）。

调查中，我们首次对Facebook、Instagram 和 TikTok 平台用户提出了这一问题。我们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这些平台在民主进程中发挥作用。

Instagram、TikTok和Facebook的用户中最常见的观点是：它们都对民主没有影响。 超过一半的 Instagram 用户，49% 的 TikTok 用户和 43% 的 Facebook 用户表达了这一观点。

TikTok 和 Instagram 用户的积极观点多于消极观点。 三分之一的 TikTok 用户表示它对民主有利，而 17% 的用户认为对民主不利。

同样，26% 的 Instagram 用户认为平台对民主有利，而 16% 的用户则认为对民主不利。

另一方面，对Facebook的看法则是消极多于积极的：31%的Facebook用户认为它不利于民主，而24%的人认为它有利于民主，但是更多人（43%）表示它对民主没有影响。

3 浏览和分享政治内容

X是唯一一个多数用户将查看政治内容作为使用理由的平台。但TikTok、Facebook和Instagram用户在平台上同样会浏览到政治内容。

人们看到并分享了多少政治内容？

正如用户分享的使用原因，X 平台在可见的政治内容数量方面遥遥领先。大多数X用户（74%）表示，他们在上面曾看到过关于政治或政治问题的内容。这一用户比例在Facebook（52%）、TikTok（45%）和Instagram（36%）平台相对较小。

更多的用户看到政治内容后不会分享这些内容。 只有 14% 的 X 用户表示，他们在上面发布或分享过关于政治或政治问题的内容，而只有大约十分之一的 Facebook、TikTok 和 Instagram 用户这样做过。

在每个平台上，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看到或分享政治内容的可能性都差不多。例如，在 TikTok 上看到过政治内容的共和党和民主党用户比例相同（均为 47%）。（请参阅附录。）

平台上的政治内容有哪些倾向？

近年来，关于社交媒体平台上政治偏见和审查制度的指责在新闻界和公众中都很常见。但是，这些平台的用户是如何看待他们所看到的内容的呢？

在我们研究的四个平台上，一些用户在他们浏览过的内容中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倾向性。大约十分之四或更多的用户表示，他们所看到的政治内容并不倾向于某种意识形态，或者他们并不确定。例如，53% 的 Facebook 用户表示，他们看到的内容并不倾向于任何一方（24%）或他们不确定（29%）。

不过，Instagram、Facebook 和 TikTok 用户更倾向于认为他们看到的内容大多是自由派，而不是保守派。每个平台上都有约四分之一的用户说他们看到内容多是自由派。认为自己倾向于保守派的比例较小。

X 用户认为他们看到的内容倾向于自由派（19%）和保守派（18%）的比例基本持平。另有 31% 的人认为没有任何倾向。

党派差异

党派差异取决于我们关注的是哪个平台。例如，使用 Facebook 的共和党人比民主党人更倾向于认为他们在 Facebook 上看到的政治内容大多是自由派的（29% 对 16%）。而使用 Facebook 的民主党人则更倾向于认为 Facebook 上的内容大多是保守的（16% 对 10%）。

另一方面，在 X平台上，共和党人比民主党人更倾向于认为他们看到的内容不倾向于任何一方（37%对 26%）。但民主党用户比共和党用户更倾向于说他们看到的东西倾向于自由派（22%对16%）。

Instagram 和 TikTok 上也存在一定的党派差异（更多信息请参见后续章节）。

4 为什么人们会发布（不发布）政治内容

为了更多地了解人们发帖（不发帖）的动机，我们跟进了两组用户。

为什么人们发布政治内容

我们询问了那些表示自己曾在平台上发布过政治内容的用户，总结出四个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政治属于社交媒体平台：大约三分之二在 TikTok 或 X 上分享政过治内容的人表示政治属于这些社交媒体平台。而在 Instagram（45%）或 Facebook（40%）用户中这样说的人则少得多。

希望有所作为：在TikTok上发布政治内容的用户中，约有四分之三（73%）认为他们这样做可以在社交媒体上有所作为。相比之下，因为有同一观点发布政治内容的用户在X（58%）和Facebook（54%）上所占份额较小。（对 Instagram 持这种看法的比例是64%，在统计上与 TikTok 和 X 相近）。

感到有义务这样做：大约四分之三在 X 或 TikTok 上发布有关政治的帖子的人觉得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在 Instagram 上也有类似比例（70%）的同龄人持相同观点。在分享政治内容的Facebook用户中，持相同观点的人数占比为63%。

观点受欢迎：大多数发布政治内容的 TikTok 和 X 用户也表示，他们的观点受到欢迎——高于其他平台上的人数占比。

党派差异

对于某些平台，我们还能够探索这些原因如何因政党而异。例如，在X上，发布政治内容的共和党用户比民主党用户更倾向于将“观点受欢迎”作为他们这样做的主要原因（54%对33%）。

相反，在Facebook上，民主党用户则比共和党用户更倾向于将“观点受欢迎”作为他们发布政治内容的主要原因（12%对20%）。

为什么人们避免发布政治内容

我们还询问了那些表示自己会在平台上发帖，但从不涉及政治或政治问题的用户，他们可能避免发帖的四个原因。

政治不属于社交媒体平台：大多数 Facebook（67%）和 Instagram（60%）用户在发帖时不涉及政治，他们认为政治不属于社交媒体平台。TikTok（47%）和X（36%）用户持同一观点的比例较小。

骚扰的威胁：在避免发表政治言论的 Facebook（48%）和 Instagram（44%）用户中，有类似比例的人表示这是因为他们不想受到批评或骚扰。在 TikTok 上有同样想法的用户比例较低（35%）。(在统计上，X平台持同一观点用户的比例与其他平台并无差异）。

要了解那些不在意或认为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人，以及更多关于如何在平台内进行原因排序的信息，请参阅后面关于Tiktok、X、 Facebook 和Instagram的章节。

党派差异

同样，我们探索这些原因在某些平台上如何因政党而异。例如，在 Facebook 上，避免发布政治信息的共和党人比民主党人更倾向于认为“政治不属社交媒体平台”是他们不发布的主要原因（49% 对 42%）。

Instagram也有类似的模式：44%的共和党人和36%的民主党人表示，他们避免这样做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政治不属于社交媒体平台”。

5 言论自由和骚扰行为

社交媒体平台允许发布哪些内容的决定可能会产生重大影响。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宣布 X 是一个言论自由的平台，但有人认为它的政策产生了相反的效果。Meta 已着手限制旗下Facebook 和 Instagram平台上的政治内容。TikTok 也因涉嫌审查而受到内容发布者，包括那些发布 #BlackLivesMatter 内容的人的抨击。

我们想听听每个平台用户群的意见：这些平台是公开表达政治观点的场所吗？

大多数用户认为人们可以在这些平台上自由表达政治观点。 大约十分之九的 X 用户和类似比例的 TikTok 用户这么认为。四分之三的Instagram用户和71%的Facebook用户持相同观点。

不同政治派别的大多数用户都这么认为，但共和党用户比民主党用户更倾向于认为人们不可以在 Facebook、Instagram 和 TikTok 上自由谈论政治。例如，他们对 Facebook 上的言论自由持怀疑态度：35% 的共和党 Facebook 用户认为人们不能自由表达政治观点，而民主党用户的这一比例仅为 20%。

然而，各党派的一致认为X是一个言论自由的平台。 大约十分之九的共和党用户和民主党用户认为X用户可以自由表达政治观点。

骚扰行为

自由的表达可能给发布者带来其他用户的怒火和辱骂。我们之前的研究表明，虽然从游戏到约会应用程序等广泛领域都存在在线骚扰的行为，但它最常发生在社交媒体网站上。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因为政治理念而在网上受到骚扰。

这些网站普遍认为骚扰是一个问题。 大约十分之八的Facebook用户持这一观点，其中31%的人认为这是严重问题。

X、TikTok 和 Instagram 用户中，有十分之七左右持相同观点。

人们认为骚扰问题的严重程度因党派而异，尤其是在X上，民主党用户认为骚扰是严重问题的比例大约是共和党用户的三倍 （48%对15%）。

其他平台的党派差异更小。例如，使用Facebook的民主党人中有35%认为骚扰是该网站的一个严重问题，而共和党用户的这一比例为26%。

↓ 本文来源与作者信息

• 作者：科琳·麦克莱恩（Colleen McClain）、莫妮卡·安德森（Monica Anderson）

• 翻译：刘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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